【降御】Detective Battery(架空+侦探设定)第三案

又是这个披着降御皮的推理故事,这次降谷的背景浮出水面,虽然没什么爆点【其实御幸的过往比较有爆点。

不同于第一案的复杂手法,第二案和第三案着重于人心,不过一个善,一个恶。

依然是原作人物和原创人物混合出现。

不要忘记御幸的失聪设定!


第三案 华丽而丑恶的酒会

御幸side

人性的善恶,人情的冷暖,谁都躲不过。

华丽的面具,丑恶的面孔,通向地域的道路。

我努力从黑暗中爬出来,握住了那双手。

 

坐在我对面的女性,就是这次的委托人。

藤原贵子,25岁,日本赫赫有名的藤原集团的大小姐。三天后,她的父亲将在东京利兹卡尔顿酒店举办一场酒会,以庆祝完成收购夏川音像。

在这大喜的日子,贵子小姐提出了一个委托。

“保护你父亲?怎么回事?”

“在收购夏川音像的期间,我父亲总和奇怪的人来往,我怎么问他都不详说。我怀疑他遇上了麻烦,隐瞒着我。”

“单凭这个就推断令尊有危险,会不会太过了?”

“不,不仅如此,”贵子小姐十分担心的模样,“这次对夏川音像的收购,本身就十分蹊跷。夏川社长一开始坚决反对,但一个月前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,迅速地签订了合约。”

“商界的事情我不懂,”我向她求教,“这很罕见吗?”

“的确不常见。关键的是,外面流言蜚语很多,尤其是,说是我们藤原集团逼迫夏川社长卖掉了公司。”

“那事实如何呢?”

“完全没有的事。”贵子小姐眉头皱得更深了,“所有收购手续都合乎法律,不存在强买强卖。”

我点点头,内心却不赞同。稍微懂法就了解,“合乎法律”不一定就不是逼迫。

“您怀疑夏川社长,会对令尊不利?”

坐在一旁书桌边的降谷插问了一句——和我不同,他喜欢单刀直入的问法,讨厌委托人欲言又止。

贵子小姐一愣,连忙回答:“不,也不能这么说……我来,只是想请二位相助,查出我父亲隐瞒的事情。当然,委托费是不会少的。”

她从漂亮的LV包里掏出一张支票,数字让我忍不住惊呼了一声。

“啊,抱歉,我自从业以来,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金额。如果只是误会一场,贵子小姐岂不亏大了吗?”

“如果只是误会,当我花钱买了个平安,再好不过了。”

有钱人果然不一样。

我看了一眼降谷,他负责拍板:“委托我们接了。”

“方便去您的公司调查吗?”

“抱歉,”贵子小姐露出为难的表情,“我父亲在公司,恐怕不太方便。”

“不过,请二位务必光临酒会。”从掏出支票的包里,贵子小姐又掏出了两张邀请函,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降谷一眼,“毕竟晓先生是Rose阿姨的公子,出现在酒会上,也并不奇怪。”

 

贵子小姐走后,我一直想着她那句“晓先生”——这是我第一次见谁直呼降谷的名字。

不得不承认,虽然是搭档,我和降谷对彼此的了解并不多。比如这位“Rose阿姨”,她是降谷的母亲吗?是做什么的?降谷的父亲又是什么人?

正当我胡思乱想时,降谷拍拍我的肩:“御幸前辈想问什么,直接问就好。”

——被看穿了。

于是我把问题全部倒出来。

“你和藤原贵子小姐很熟?”

“不算。但我母亲和藤原太太是朋友,小时候见过几面。”

“你母亲……叫Rose?”

“原名是惠里香,英文名叫Rose。”

“做生意的吗?”

“嗯,做首饰的,Rose Shine。”

果然,若是普通的女性,哪能轻易与藤原集团的女主人熟络起来呢?Rose Shine这个牌子,即使是对女性一无所知的我也听说过,不仅在日本,在国际上都是高档首饰的代名词。

我实在要惊讶一番:“我一直以为你是官二代,没想到你是富二代啊?”

降谷的语气毫无波澜:“官二代也没错,我父亲是东京都警视总监。”

“诶?!”

怪不得初次见面时,东条之外,检识官和法医都对他那么尊重。警视总监和商界女强人的儿子……我一直和这样一位大少爷住在一起?!

“前辈没必要摆出那副表情。”

“你说的轻巧。”我往沙发右边挪了挪,稍微靠近降谷,“那你为什么要做侦探?”

“本来想做警察的,后来觉得,不如侦探自由。”

“话是这么说……你父母同意了?”

“当然。”

我算是清楚了,降谷这任性的毛病,是谁惯出来的。

“说起来,御幸前辈呢?前辈也没提过家里的事。”

“我?我的父母去世很多年了。”

我闭上眼睛,却没有浮现他们的脸,只得到一片黑暗,仿佛还听见了黑暗中的尖叫、喘息、低吼和哭泣。

我在黑暗中摸爬滚打地长大,伴随着被噩梦惊醒的恐惧和悲哀。这种感觉,出身高贵的降谷,一生都无法体会吧。

他是属于光明的。

 

酒会当天。

我身上的白色西装是降谷送的,他带我去熟悉的成衣店挑西装,挑好之后二话不说刷了自己的卡。

——我都没敢看价格。

啊啊,女孩子大概很喜欢这种吧。

其实,我本来只想买件普通的黑色款,但降谷强烈推荐白色,我只好相信他的眼光。

降谷自己倒是穿了黑色,别具一格的暗纹款,做工细致,低调奢华。他从踏入酒会的那一刻,就成为了焦点。

贵子小姐迅速注意到了我们——或者说注意到了降谷,于是窈窕的过来问好。她今天穿了一件淡青色礼服,衬得皮肤愈发白皙,妆容也比拜访事务所那天精致了许多。

“降谷先生,御幸先生,欢迎光临。”

简单回礼之后,降谷从包里拿出了一条流光溢彩的蓝宝石项链——据说是Rose Shine的限量新品——递了上去。

“家母托我赠与藤原小姐的一点薄礼,不成敬意。”

贵子小姐微微红了脸,摘下自己原来的项链,降谷会意,手臂大方地绕过她白皙的脖颈,绅士地为她戴上崭新的Rose Shine。四面八方的宾客完全被他们所吸引,降谷收回手时,甚至有人带头鼓起了掌。

看着簇拥在掌声中的降谷,我突然觉得,自己离他很远。

昂贵的西装,奢侈的饰品,美丽优雅的女人,掌声和聚光灯,这些才是降谷的生活。

我和他的接点,仅仅是Strike侦探事务所,这么脆弱的一个。

万众瞩目的降谷向我看了一眼,我却躲开了与他眼神交汇。

我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,短暂地闭了一下眼睛,任凭美酒的醇香直冲口鼻,刺激着嗅觉和味觉神经。

但就在我闭眼的一刻,有什么东西狠狠撞上了我的后背,伴随着丝丝缕缕的苦杏仁味。

待我反应过来,红酒杯已经碎了一地,重心不稳的我也向前倒去。眼看着要和一地玻璃渣来个亲密接触,降谷眼疾手快地揽了我一下。

我暂且忘了刚才擅自的别扭,就着他的手站直。

“那个,谢谢……”

话音未落,我意识到不对。降谷的神情无比严肃,完全没有注意我的道谢,视线越过我,死死盯着我身后的地面。

那个神情是……

我马上转过身,这才惊愕地发现,撞我的不是个东西,而是个人。他之所以撞到我,则是因为——

他已经死去了。

身体还是温热的,却已经停止了心跳和呼吸。

“爸爸——”

一个女孩从人群中冲出来,伏上尸体拼命摇晃,我听不见她的声音,但我可以想象,那是企图叫醒永远沉眠之人的,声嘶力竭的呼唤。

难怪降谷那个神情。

毕竟,一桩杀人事件,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,堂而皇之的发生了。

我迅速想到侦探的任务,向前迈出一步,试图劝女孩稍稍平复,尽量不要破坏现场。然而,另一个人抢在了我的前面——

“大家不要惊慌!保持现场完整!夏川小姐,请后退!”

来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,穿着风衣戴着帽子,和酒会略微格格不入。他的身材很结实,浑身肌肉,比降谷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他从怀中掏出警察证:“我姓伊东,是个警察!全部配合调查!”

他是个有气魄的警察,被他一吼,会场安静了不少,一些想要逃离的宾客,也纷纷停住了脚步。

他指着我:“你!你也后退,离远点!”

“那个,我……”

“我们是侦探。”我正准备解释,一直沉默的降谷抢了话,“好久不见了,伊东老师。”

老师?这位警察,难道是降谷警校的老师?

不待我多想,“伊东老师”开始检查现场和尸体。

死者是这场酒会的主角之一,被收购的夏川音像的社长,夏川辉。他尸体边有两个碎杯子,一个是我的红酒杯,一个是他自己的鸡尾酒杯。

“面部发紫,口中有苦杏仁味,是氰化物中毒。”

降谷自然会接老师的话:“氰化物……是下在鸡尾酒里的吗?”

“现在不好说。你报警了吗?”

“报了,东条应该会过来。”

“那小子也是厉害,年纪轻轻就当上警部了,前途无量啊。”

“是您教导有方。”

降谷不是恭维人的性子,看来,他对他的老师是真心诚意的钦佩。

粗略检查之后,伊东先生环顾四周,突然发现了什么,问道:“藤原社长呢?出了这么大事,他作为主家,怎么不在?”

众人把目光投向贵子小姐。

贵子小姐也吓得花容失色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,我和父亲一直分开行动的,他应该在休息室准备,我立刻去找……”

而作为贵子小姐雇来的侦探,我也与她同行。

 

休息室在宴会厅的角落,贵子小姐敲了几声门,却没有应答。

“奇怪了,难道不在?”贵子小姐喃喃自语,“不可能啊……”

“灯还亮着,不如进去看看吧。”

贵子小姐采用了我的建议,又冲着门内喊了一声“父亲我进来了”,便直接推门而入。

藤原社长的确在。

只不过他没有坐在沙发上,而是倒在沙发下。

——他死了。

贵子小姐大概在尖叫,我没有管她。确认藤原社长死亡后,我闻了他口中的味道——苦杏仁味,又是氰化物。

看现场的情况,他是中毒后从沙发上滚下来的,嘴边还沾着松饼的碎屑。沙发前的茶几上放了一份文件和一杯茶——茶和松饼,或许有问题。

不过现在,我更担心的是,夏川和藤原相继死亡,还会不会有下一个受害者?

凶手的目标是什么?这和贵子小姐的委托,有没有关系?

我拉着贵子小姐,准备通知降谷他们。刚一出门,却注意到一位形迹可疑的年轻的女侍者。她大概是被贵子小姐的尖叫引来的,但一见到我们,慌慌张张地就想逃跑。

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:“站住。”

“放开我……”

“你跑什么?”

“那个……我……不是我干的!”

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辩解让我愈发怀疑,我见她口袋下意识去捂口袋,就抢先一步,把口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。

“哦?这是什么?”这可是我都没想到的大收获,“你随身带着夏川社长的照片,还有奇怪的药片,别告诉我是酒店规矩。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女侍者支吾了半天,还是只憋出一句话:“我没有杀人!”

 

降谷side

是与非,善与恶,谁都分不清。

我只能在迷雾中潜行,探索事情的真相。

 

在警校的时候,我最钦佩的老师,就是外号“猛虎刑警”的伊东虎。

无论勘察还是格斗,他都是一流的。八年前,他单枪匹马抓获了轰动一时的“高中生连续被杀事件”的凶手,至今仍是东京警察津津乐道之事。

自警校毕业后,我们再没见过面。不料这次见面,就是案件现场。

“伊东老师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

“唉,我和过世的夏川社长是旧友,他邀请我来的。没想到啊……”

 

“第一位死者夏川辉,50岁,氰化钾中毒。”东条翻着他的笔记本,“他喝下鸡尾酒后,在众目睽睽下倒地身亡的。对吗?负责端鸡尾酒的吉川春乃小姐。”

吉川春乃,23岁,在校大学生,这次酒会的临时工,负责端鸡尾酒。因举止可疑被御幸前辈捆了起来,现在是重要嫌疑人之一。

经过东条亲自审讯,支支吾吾的吉川终于道出了她的秘密:“我在夏川的鸡尾酒里放了安眠药。”

“安眠药?”

“我本来想趁他瞌睡,把他带到地下的房间,绑起来。”

“你的托盘上那么多酒,怎么知道他会喝哪杯?”

“听酒店同事说,他喜欢玛格丽特,我就只放了一杯玛格丽特在托盘上,对他说,是专门为他调制的——但我只放了安眠药!你们要相信我!”

“那么,你为什么要绑架夏川社长?”

“我想问他一件事,”吉川的神情复杂,“问他与八年前,我哥哥的命案,有没有关系。”

“命案?”

“我哥哥叫吉川秀平,八年前在家里被人杀死,警察告诉我们,是一个叫松田的杀人魔干的。”

“那个案子?”我和东条同时想起——连续杀人魔松田一案,正是伊东老师侦办的。

“那又怎样?”伊东老师也问,“松田丧心病狂,连续杀害了八名高中生,你哥哥不幸是其中之一。”

“不对!”吉川反驳,“我大学读的心理学,根据我自己,还有教授的分析,都认为这其中有问题。松田作案的地点全部选在酒吧、夜总会,他不太可能闯入别人家中。”

“杀人魔的想法,普通人不理解也正常。”

“不仅如此。”吉川显然不会轻易被说服,“我根据哥哥死亡现场的照片,为凶手做了一个侧写,和松田完全不符!”

伊东老师有些不悦:“区区一个学生,你想质疑警方的判断吗?”

要说伊东老师唯一的缺点,就是他容易暴躁。松田一案是他一生的荣誉,更加不容许质疑。但作为我,对吉川的话有些兴趣。

我把她拉到一边:“吉川小姐,借一步说话。”

“你是警察吗?”

“我是侦探。请问令兄一案,你做出的侧写,是怎样的。”

打量了我一会儿,吉川点点头:“好,我告诉你。我认为,杀害我哥哥的凶手,是个有钱有权、控制欲和支配欲极强的人。他杀害我哥哥,是认为我哥哥挑战了他的权威。但松田家境贫寒、胆小懦弱,不符合我的侧写。”

“我部分同意。但你为什么怀疑夏川社长?”

“因为我哥哥被杀的时候,正好在和夏川音像的小姐,夏川唯交往。”吉川似乎开始信任我了,“而夏川社长一直看不上我哥哥,反对他们。哥哥身边的人,也只有他符合侧写。”

“但是,”我缓缓道,“根据我的侧写,杀害令兄吉川秀平的凶手,是个25岁以下的女性。”

“哈?”

“要缕清其中关系,要先破了这个案子。所以你再回忆一下,谁有机会,在你的鸡尾酒里下毒?”

 

和吉川聊完之后,我随着伊东老师和东条,一同进入了藤原社长被杀的休息室。

“藤原浩夫,死亡时间为17:30-18:00,氰化钾中毒。茶里没有毒,所以,毒应该是下在了他吃的松饼里。”

“另外,根据监控摄像,毒发的时候,休息室里只有死者一个人。在那之前,除了侍者,只有其女藤原贵子和已故的夏川辉,两人进过房间。”

东条问经理:“松饼是酒店提供的吗?”

“是的。”经理回答,“藤原社长是常客,每次来住店或者吃饭,我们都会赠送几块。”

御幸前辈突然拽拽我的衣袖:“不觉得奇怪吗?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氰化钾是见血封喉的剧毒,但他把松饼全部吃完了才毒发……为什么?”

这么一说,的确不合常理。

“难道说,毒不是在松饼里,而是……”

——“在他手上!”

我们同时看向茶几上的文件。

“他在翻阅文件时,手指沾上了氰化钾,再抓松饼吃,自然就毒发身亡了。”

我立即问东条:“文件是谁送来的?”

“是夏川社长给的。”

“果然么。”

“等等……降谷君,你破解作案手法了?”

是的,世上任何精巧的作案手法,一旦被破解,都不值一提。

我终究无法明白的,是一个人犯罪的理由。

我耳畔响起了伊东老师的话:“归根结底,欲望二字。”

 

在警校的时候,我不是个省心的学生,用校长的话说:有能力,但无组织无纪律。

如果不是父亲的关系,我或许根本毕业不了。

但所有老师中,唯一欣赏我性格的,就是伊东老师。

“叛逆?你这算哪门子叛逆,你看我那时候,不是我自夸,脑子是全组转的最快的,但老因为不听指挥,被组长骂的狗血淋头。大家都觉着这家伙升不上去,结果呢?我把他们都找不到的连续杀人魔找到了,把人抓住了,立了大功,想不升都难哪!”

讲起这段经历,伊东老师总是神采飞扬的。

“降谷,你记住,警察的任务是揭开事件的真相,制裁犯罪之人。能做到这两点,其他的不用在意。”

如果我有憧憬的警察,就是他那样的。

后来,我选择了侦探这条路。校长算是松了一口气,伊东老师却表现出万分遗憾的样子,他一遍又一遍说:“降谷悟性高又有正义感,天生的警察苗子啊!可惜,太可惜了!”

悟性高我同意,但正义感……

“那是你自己没察觉到!”他敲了敲我的头,“算啦,你自己选的路,别后悔就行!”

 

命案次日。

收集到全部资料后,我让东条把所有相关人士集中到警视厅的一个会议室,向他们讲述这两件命案的来龙去脉。

“人都到齐了。”

我背后就是投影仪,而面前,顺时针数过去分别是:夏川唯、藤原贵子、吉川春乃、伊东老师、东条和御幸前辈。

“降谷先生,请告诉我,是谁害死了父亲?”

最急切的是藤原贵子,可怜的她请了侦探,却仍未阻止悲剧的上演。

“请稍安勿躁,我们从头讲起。”

我打开投影仪,放出一些照片。

“八年前,吉川春乃小姐的哥哥,吉川秀平君在家中遇害,警方判定是连续杀人魔松田所为,其实不然。”我微微前倾身体,“夏川唯小姐,秀平君是你杀的吧。”

“你……”被点名的夏川唯紧张了起来,“你不要信口开河!”

我示意东条,他继续说下去:“我们调查过了,当年吉川秀平与你交往,却有移情别恋的倾向。一次你去他家里,争吵之后一气之下,拿起厨房的刀,将你的男友杀害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你是临时起意,身上留下了大量血迹,只好穿着吉川秀平的外套离开。后来你丢弃了血衣和外套,但它们被一名刑警找到,成为了决定性的证据。”

听到这里,吉川春乃坐不住了:“那她为什么没有坐牢?”

“因为她父亲,”我继续道,“夏川辉先生找到了那名刑警,提出了一个交易。”

“交易?”

“夏川社长将松田的住址交给他,帮助他成为英雄,升职加薪。作为交换,那名刑警隐瞒了唯小姐犯案的证据,将秀平之死推到松田头上。”

“这……”夏川唯难以置信地等大双眼,“我父亲认识松田?”

“岂止认识,”东条解释道,“DNA鉴定显示,松田是夏川社长的亲生儿子。他母亲,曾是你父亲的情人。”

换言之,夏川辉为了女儿,牺牲了私生的儿子。

“是这样没错吧?”我颤抖着声音,“——伊东老师。”

 

我一直非常钦佩伊东老师。

“揭开事件的真相,制裁犯罪之人”,即使没有当上警察,我也一直记在心里。

“但你……”正是因为钦佩,我才愈发痛苦,“一直在骗我们。”

吉川秀平一案,他既隐瞒了真相,又放走了犯人。他拥有的荣誉和曾令所有警校学生向往的勋章,都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。

甚至……

“藤原浩夫和夏川辉,都是你杀的。”

“诶?”藤原贵子尖叫起来,“我父亲那些,有什么关系?”

“令尊觊觎夏川音像很久了,但夏川社长无论如何不松口,”又换了东条向她解释,“于是令尊雇佣了多名私家侦探去调查夏川社长,企图抓住他的把柄,逼他出售公司。”

“怎么会……”

御幸前辈也开口补充:“你说你父亲与奇怪的人往来,就是那些侦探。他们倒也「称职」,真的翻出了唯小姐的陈年旧事。令尊以此威胁,完成了自己的夙愿。”

加害者,受害者,轮轮回回,没有人是清白的。

“他……就算他手段不光彩,他也不该死啊!他……”

“他是不该死。”我打断了藤原贵子的话,“死在凶手那,可悲的虚荣下。”

“答应了卖掉公司后,夏川社长依旧不放心,又去找伊东老师相谈。而伊东老师你,”我的视线一刻都不曾离开,“选择了彻底杀人灭口。”

“就为了你那虚伪的荣誉。或者是你口中的——欲望。”

——“归根结底,欲望二字。”

全场静默。

躲避罪行八年的夏川唯,不正当庇护女儿的夏川辉,威胁勒索他人的藤原浩夫,还有本案的凶手伊东虎,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欲望,去触碰法律的底线。

最终,谁都没讨得好。

“降谷……”伊东老师终于开口了,“你有证据吗?我杀人的证据。”

我没有。

作案手法我破解了。

杀藤原浩夫,本来就是夏川辉与伊东老师共同策划的——在文件上涂毒;杀夏川辉,伊东老师则利用了吉川春乃,在她托盘上拿酒时,暗中将氰化钾撒入了唯一的一杯玛格丽特。

但我没有证据。

当了十几年警察,深知刑侦步骤,伊东老师不会留下任何证据。御幸前辈擅长的套话,对他肯定也没用。

“我没有。”一滴眼泪滴入我口中,让我一时哽咽,“你可以拒不认罪,甚至告我诽谤,但是……”

“我说的,是真相。”

即使没有当上警察,无法担起“制裁犯罪之人”的责任,作为一名侦探,我一直致力于“揭开事件的真相”。

我起身,离开了会议室。

 

不久,我接到东条的电话,伊东老师自首了。

他没有拒不认罪,更没有告我诽谤,他自首了,承认杀害夏川辉和藤原浩夫,以及八年前的假公济私。

——“他要我转告你:最后的最后,唯独想在你降谷晓面前,给自己留一点尊严。”

我一天都没缓过劲来。

看出我心情不好,御幸前辈默默包了本该我做的那份家务。晚上做好饭,他才小心翼翼,又提起伊东老师。

“你恨他吗?”

御幸前辈坐在我旁边,很近,肩靠着肩。

我摇摇头。

“当初,他用自己的事迹让我相信,只要做好该做的事,终有一天,不合理的制度也会让步。现在,那个事迹背后的真相,让我的信念崩塌了。我真的对他很失望,我想要恨他……”

“但我做不到。”

眼角又开始湿了——可恶,明明已经很多年没有流泪了。

“毕竟,在我迷惘的时候,是他给了我勇气和力量。即便是曾经,他也是我憧憬的警察。”

御幸前辈的手指拂上我的右眼角,轻轻擦去了即将流出的泪水。

“他也一样吧。”前辈的声音非常温柔,“即便‘英雄’是虚伪的,他与你相处的时光,对你说的话,全部是真实的。他留下的最真实的荣誉,其实正是,把他的话作为信念贯彻到底的——你啊。”

左眼角也被拂过。

“而那份他给你的勇气和力量,也让你拯救了我。”


第三案 完

评论 ( 1 )
热度 ( 46 )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唯家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