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喻黄】合心(7)

架空未来,战后背景,先婚后爱。

私设多,详见(1)


7

胜败乃兵家常事,常胜之师的蓝雨军区也吃过败仗。

但蓝雨上下皆知,每次铩羽而归,他们的司令官喻文州从不会推卸责任,甚至会代替下属承担舆论的质疑。

他说:“我尊重军纪,作为司令官,理当奖惩分明,但外界不公的评判,不是他们应该面对的。”

他另一句常挂在嘴边的话是:“战斗还没有结束。”

这是一种最高尚的温柔体贴。背负着比谁都沉重的压力,坚强地屹立着,成为所有人的榜样,和后盾。

“我超级佩服你这一点的。”黄少天双手插兜,靠着车门,低着头说,“但你没必要生活中也抢着背锅吧。你凭什么向我道歉?凭你今天请我来看舞台剧?还是凭你介绍周泽楷给我认识?我们没话聊也不是你的错啊。”

剧场的灯光都熄灭了,空荡荡的停车场只有他们两人。黄少天突然觉得喻文州天真的可爱,他该不会以为,恋人不开心,就该不管三七二十一道歉吧?

方才一趟后台之行,他的确不开心,而且他相信,以喻文州的智商和情商,早已洞悉他不开心的原因。

缺乏恋爱经验的小处男……只是不懂怎样去哄。

其实,喻文州凭什么要哄呢?黄少天想,将心比心,如果自己和唯一的兄弟五年不见,也会一样紧紧相拥;如果自己唯一的哥哥匆匆结婚,他说不定还做不到周泽楷这么迅速地接受一个嫂子。

他呀,毫无理由乱吃飞醋而已。

喻文州没有逼他抬头,只是站在他的身边,声音在夜色中流淌。

“今天的事,是我考虑不周。作为伴侣,我不该让你产生不必要的误会。”

“我承认,小周确实比较粘我,我们比一般的表兄弟关系更亲密,但我敢保证,这绝不是因为他对我怀有特殊的好感,而是非常单纯的因为……”

“我还活着。”

黄少天的心骤然、猛烈地,刺痛。

 

演员的保姆车是从另一侧的内部停车场开出去的。路过外部停车场时,视力5.0的周泽楷注意到喻文州和黄少天还没走。

他忍不住问经纪人:“他们能和好吗?”

江波涛之前从他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虽然不好下断言,但有一点是确定的:“如果他们感情足够深,就一定能。”

周泽楷不解:“感情深,才会吃醋。”

“的确,如果完全没有感情,一点不会吃醋,那是最糟糕的情况。”江波涛告诉他,“但产生矛盾之后的处理,也很考验感情。如果两人相互猜忌,那再多解释也像巧言令色;相反,如果两人互相了解、互相信任,小小的吃醋就成了调味品,促进感情的发展。”

周泽楷陷入了沉思。

说起他这个表哥,他自认还有发言权。

喻文州是一个有力量的人。

父亲去世之后,周泽楷一度想退出娱乐圈,远离他无法习惯的纷纷扰扰,那时喻文州打了一通电话,没有劝他,只问:“小周,你喜欢演戏吗?”

“……喜欢。”

电话那头的喻文州说:“文化也是一种力量。小周,你是一个演戏的天才,如果可以用你的表演,将正能量传播给大众,是一件多伟大的事情啊。”

于是,周泽楷决定将演艺之路继续下去。

战时,喻文州仍然保持与他的书信往来。这个传统的形式,本意是照顾不擅表达的周泽楷,但渐渐地,双方都发现,薄薄的信笺,真的可以承载许多言语难以承载的情绪。

喻文州的信总是很长,与其像沟通,不如像记载。

「小周,假如最后我没能回去,我希望我经历的一切,我和我遇见的他们的记忆,不会因为我的离去而灰飞烟灭。」

喻文州的每一封信,周泽楷都会读上几遍,然后收藏在专门的大盒子里。

他记得,最长的那一封,是三年前,喻文州去四师视察之后寄来的。

「四师果然是王牌部队,士官从格斗到战术都很出色。我看了他们的格斗比赛,第一名的男生有一头金发,虽然看不清脸,但我直觉他应该挺帅的,和你不相上下。」

「真希望他们都能好好活着,活到胜利的那一天。」

 

按照他们约定俗成的默契,洗澡的顺序一般是喻文州先,黄少天后。黄少天作为一个典型的gay,洗澡时间也比一般男人长一些,偶尔出来的时候喻文州已经睡着了,他就算还想刷手机,也会关了灯刷。

但今天,喻文州说:“你要是还看手机,不用关灯,伤眼睛。开灯不影响我睡眠。不过也别太晚了,明天还上班呢。”

睡前刷一刷手机,原本是黄少天独居时期的习惯,不是什么好习惯,也不是不能改。他听了喻文州这话,反而坚定了决心:“不看了,马上睡。对了,你明天是不是要去见王杰希?”

一周一次的心理治疗,他可没忘。

“嗯,送了你,我就过去。”

黄少天伸手关了灯,侧身躺下,背对喻文州问:“我吃周泽楷的醋,是不是特别傻,特别小气?”

“单纯的因为我还活着”,这句大实话,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
和喻文州经历的一切相比,他的情绪,显得格外幼稚,和不可理喻。

他想,他开始患得患失了。

他或许真的,爱上喻文州了。

——“你理想中的爱情,是什么样的?”

——“我曾经对爱情的理想,是钱钟书对杨绛说的:‘遇见你之前,我没想过结婚。遇见你之后,结婚我没想过别人。’当然,现在我已经结婚了,所以新的理想还没确定,以后慢慢想呗,有的是时间。”

身后的人轻轻搂了上来。

这个举动是第一次。毕竟床上动手动脚的暗示意味太强,两人对“界限”心照不宣。

黄少天难以控制地僵硬,喻文州的呼吸洒在他的后颈,一片灼热。

“不会。你不是傻,也不是小气,只是……在乎我而已。不瞒你说,我现在有那么一点点的窃喜。”

“文州,这两天,你还会做梦吗?”

“会,但不会再失控了。”

“如果你抱着什么睡,会比较轻松的话……”黄少天低头看了一眼环在腰间的双臂,“那我就勉为其难,让你抱着吧。”

 

“你喜欢我吗?”

短短五个字,在喻文州嘴边绕了一圈,还是吞了回去。

他的风格,永远是沉稳、内敛,从不得寸进尺。

一点点的窃喜,足够了。足够支撑他继续喜欢黄少天。

说到底,黄少天是他的合法伴侣,是明确表示过不会和他离婚的合法伴侣。

他早已占尽了天时、地利、人和。

一个答案,他等得起。

有的是时间。

“少天,你和小周不一样,你们永远不能相互取代。”

“小周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人,我和他的感情,是即使远隔千里,依然祝福彼此,都能过得好。”

“但少天,我对你的感情,是希望和你一起,过好余生。” 

有一辈子的时间。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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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文州说的两句话算是我个人对亲情和爱情的理解吧,亲情是永远希望对方好,爱情是希望和对方一起,过好余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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