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楚留香手游/齐风/楚胡】茶馆小札(序章+章一)

就……玩了手游,又重温一遍原著,突发奇想……

设定:手游剧情+古龙原著+自己脑补

时间:手游主线结局之后(结局是编的)

CP:齐无悔x风无涯(华山催婚师兄);楚留香x胡铁花(原著基友)


序章 赌书消得泼茶香

江南的天机茶馆,永远不缺热闹。

今天的天机茶馆一如既往,喝茶的,听书的,答题的,来自五湖四海的浪子游侠,熙熙攘攘。

可最为乍眼的,无疑是角落里坐着的一个男人。

他穿的破旧,头发随意披散着,满脸青惨惨的胡茬子,外表与一般的落拓汉子无甚区别。但每一个进了茶馆的人都笃定,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落拓汉子。

因为他在喝酒。他脚下已经堆起了四五个空坛子,手上却丝毫不慢,一杯又一杯,接连不断地往喉咙里灌。

茶馆的主人——天机老人却没有赶他。

天机茶馆经营十余年,一直遵循一条规矩——只卖茶,不卖酒。天机老人定下的规矩,谁都不敢触犯。所以,这喝酒的男人,不是不要命了,便是身份足够特殊。

茶馆里议论纷纷,也不足为奇。

此时,天机老人的孙女,小红姑娘突然脆生生地开口:“各位!”

众人立即安静下来,知道茶馆的“赌书”游戏即将开始。若能答对天机老人出的十道题,不仅茶费全免,还有赠礼拿。

小红姑娘嫣然一笑:“你们既然对角落里的那位公子感兴趣,不妨来猜一猜,他是什么人——这,就是今天唯一的谜题。”

 

江南的天机茶馆,今天格外热闹。

一个落拓汉子坐在角落,周围的茶客都在猜他的身份。可半个时辰、一个时辰……仍然没有一个人答对。

直到茶馆的门口,传出三个字——“我知道。”

这三个字不响亮,却无比清晰,说话之人内力必定深厚。众人闻声望去,只见一个白衣公子缓步进来。他走到天机老人面前,行礼道:“前辈,好久不见。”

天机老人颔首示意,小红姑娘更直接,拉了他的手道:“你好没道理。那个老酒鬼就算化成灰,你当然也认得的。你怎么好意思来骗我的赠礼。”

白衣公子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脑袋,摇头道:“我怎么会骗你的赠礼……只不过,本就是我,把那个老酒鬼约到这里来的。”

他又向天机老人行了一礼:“晚辈考虑不周,坏了前辈的规矩,不胜惭愧,请前辈海涵。”

“无妨。”天机老人抬手让他免礼,然后将旱烟在桌上敲了两下。小红姑娘立马反应过来:“好了好了,本店要关门了,各位请回吧。”

虽说天机茶馆营业时间一向不定,但现在还不到晌午,关门实在太早,不免有人问:“这……这就结束了?赌书的答案,大伙都不知道哪。”

小红姑娘撅起嘴,反驳道:“怎么?平日赌书的答案,也不是由我公布,我负责把赠礼送给对的人而已。平日答对十题才有赠礼,今日只需一道,结果你们自己答不对,怪谁呢?散了散了,我和爷爷要吃饭了。”

 

旁人全部散去,茶馆里除了天机老人和小红姑娘,只剩下落拓汉子和白衣公子。

那落拓汉子是胡铁花,那白衣公子,自然是楚留香了。

小红姑娘嘟囔:“彩蝶双飞翼,盗帅夜留香。那群茶客,竟没有一个瞧出大名鼎鼎的楚香帅和花蝴蝶。爷爷,你说奇怪不奇怪?”

天机老人抽了一口旱烟,笑道:“不奇怪。你见过哪个庸人,能认出天上的神仙?”

“我明白了,慧眼识英雄,他们没有慧眼,自然认不出英雄。”小红姑娘又问,“那么,楚香帅和花蝴蝶,究竟在说些什么呢?”

天机老人反问:“你说,他们喝酒不去酒馆,跑来茶馆,是不是很反常?”

“的确,反常极了。”

“这说明,他们要谈的事情也很反常。不仅反常,还非常麻烦,楚留香一个人解决不了,必须朋友帮忙才行。”

天机老人对自己的判断十分自信,他从来不曾出错。

可这次,他真的错了。

 

楚留香约胡铁花见面的真实原因,连他自己都难以启齿。

所以,纵使胡铁花是他自幼相熟的发小、无话不谈的挚友,听了原因,也不由得凑上去捏了捏楚留香的脸:“你真的是老臭虫?不会是易容的吧?”

楚留香用扇子挑开他的手:“我易容成别人简单,别人易容成我,是难上加难哪。”

毕竟,普天之下,“花香满人间”的风采,绝没有第二个人。

胡铁花瞪圆了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,不可置信道:“你急着叫我来,真的只是因为闲得慌,想找人聊天?”

楚留香摸了摸鼻子,点头。

“你是疯了还是傻了?”

“我好像既疯了,也傻了。我竟然觉得,难得的宁静日子,这般寂寞无聊。再这样下去,我恐怕要闷死了。”

胡铁花为楚留香斟上一杯,趁他仰头喝酒,问道:“是因为蓉蓉不在了吧?”

楚留香果然差点呛住。

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酒渍,无奈道:“小胡,你为何总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呢?”

“因为我就喜欢不开的水,开了的水太烫。”胡铁花一旦掰扯起歪理,会变得格外伶牙俐齿,“以前蓉蓉在的时候,你从来不会无聊。你自己逼走了蓉蓉,现在又不许我提她,摆出一副思念的样子,我瞧了都肉麻。”

楚留香又喝了一杯,低声道:“我对不起蓉儿,我等她来讨我的债。但感情的事情,永远无法勉强的。”

胡铁花天马行空地猜想:“你说,万一以后,蓉蓉要杀了你这负心汉,你会怎么办?”

“我欠她的,能怎么办?”

“唉,到时候,虽然看不上你的所作所为,我应该还是会救你。我要你也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,以后嘲笑你一辈子。”

楚留香抬头望向胡铁花,眼中不禁多了一丝温暖的感激。

也许他们之间的感情,并不是“自幼相熟的发小、无话不谈的挚友”可以概括的。这种感情太特殊,生死与共,心有灵犀。

楚留香不想继续这个话题,于是反将一军:“还说我呢,你呢?那位金姑娘,和那位高姑娘,你究竟喜欢哪一个?”

金灵芝和高亚男,两个都是胡铁花的冤家。一个男人,有一个冤家已经足够受的,若有两个,简直是一场灾难。

这下换胡铁花尴尬了。他学着楚留香摸了摸鼻子,讪讪道:“金灵芝虽然漂亮又可爱,但我实在受不了她家。要我入赘那个什么万福万寿园当女婿,动不动磕几十个头,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。”

“那高亚男呢?”

“自从蝙蝠岛之后,她回了华山,就再也不联络我了。”

“她不联络你,你难道不会主动联络她?”

“哎呀!”胡铁花急得一拍桌子,“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?我这人有毛病,越是喜欢我的女人,我越不喜欢。我联络了她,又不喜欢她了,岂不是给她,也给我自己找麻烦?”

“哦——”楚留香故作恍然大悟状,“原来你清楚自己的毛病。我还以为你脑子不好使,意识不到呢。”

不等胡铁花发作,他又补充道:“但你这毛病实在应该改改,不然错过了好姑娘,以后你后悔都没地方哭去。”

胡铁花沉默半晌,叹息道:“也许,我还没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女人。如果我遇到了一个,说不定,毛病便自己消失了。”

“小胡,你总算说了句人话。”楚留香赞同道,“遇到张洁洁之前,我以为我永远不能安定下来;遇到她之后,如果可能,我愿意抛弃一切,和她归隐山林。”

“可你现在还在这里喝酒。”

“这说明了,我们两个酒鬼和色鬼,命中注定要属于江湖,赶都赶不走的。”

胡铁花突然哈哈大笑。

“好!好一个命中注定!老臭虫,来!再喝三百杯!”

“好!干!”

楚留香举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

人在江湖,就好像花开枝头一样,要开要落,要聚要散,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。

 

喝了一阵,胡铁花想起什么,提议道:“你既然无聊的很,为什么不传书给你那些新交的朋友,问问他们最近怎么样?”

楚留香回答:“不瞒你说,我已经问过了,还从他们的回信中,读了几个故事。”

“哦?”胡铁花抓住他的衣袖,好奇道,“什么样的故事?”

“琐碎,却十分美好的故事。”

“那你坐了半天,还不快和我说说?”

于是楚留香放下酒杯,开始讲故事。

纷纷扰扰的江湖,永远不缺故事。

 

章一 一生疏狂剑并箫

华山是极冷的,但华山弟子的心,是火热的。

他们纵酒狂歌,他们惩恶扬善,满堂花醉三千客,一剑霜寒十四州。

他们一生疏狂,他们敢爱敢恨,东边日出西边雨,道是无晴却有晴。

可华山弟子的感情,似乎总是不太顺遂。

蝙蝠岛一事过后,枯梅大师亡故,华真真接任华山掌门,与楚留香挥手告别;高亚男也接任护法,不再联络追了三年的胡铁花。华山最优秀的两位师姐,好像抛弃了个人私情,专心处理门派内务,誓要将华山发扬光大。

风无涯帮了她们许多。

风无涯也隐约猜到,枯梅大师的骤然亡故,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内情。但他从未怀疑过华真真与高亚男,因为他相信,华山弟子永远是善良的、坚强的。

就像当初,他相信齐无悔一样。

齐无悔离开华山,为他寻找治伤的法子,一去就是大半年。花朝节,高亚男偶然提及,看到齐师兄在许愿树上挂的愿望,还是念念不忘治伤。

风无涯笑了,说他若有心,不如回来瞧瞧我。

其实风无涯本人,对重新站起来,已经不再执着。但他知道,齐无悔心里愧疚,出去求医问药,未尝不是一种自我救赎的方式。

于是他放他走了。

也一直在等他回来。等他真正解开心结,回到他身边来。

——“如有厄运,就让我和师兄,各领一半吧。”

风无涯与齐无悔,他们之间的感情,才是华山最曲折离奇的一段。

 

入夜,风无涯送走了尽职尽责的医者柳圣学,把轮椅摇到床前,准备宽衣就寝。

突然,他听到一阵动静,夹在狂风中不甚明显,但他依然确定,是外间的门被人打开了。

“什么人?”

不速之客没有回答,而是径直冲着屋内走来。

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,风无涯不禁露出惊讶又欣喜的表情,喃喃道:“齐师兄……”

来者竟是齐无悔。

他的衣衫落满白雪,周身一股寒气。他的头发长了,胡须也长了。唯独他的目光,还与分别那日,一般温柔。

“齐师兄,你怎么……”

齐无悔脱了外衣挂好,在屋内寻了一张椅子坐下,先搓了搓手,笑道:“一段时间不上华山,老子居然也觉得冷了。”

风无涯见他双手通红,不由得嗔怪道:“白天不正大光明,非要半夜偷偷摸摸做什么?”

齐无悔摆了摆手,提醒道:“风师弟别忘了,老子已被逐出师门,不是华山弟子了。”

“这是什么话?”风无涯皱起眉头,“华山上上下下,谁真不拿你当大师兄?连新任掌门华师妹,也一心希望你……”

“正因为华师妹接任掌门,老子才更不能大摇大摆的回来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我毕竟曾与万圣阁合作,做了背叛华山的丑事。华师妹立足未稳,这时放我回来,纵使华山内部没意见,外面……终归对她名声不好。”

提及华山的未来,齐无悔自然称呼华真真“师妹”,也不一口一个“老子”了。

风无涯心中感慨,齐师兄不拘小节,但对师门一向上心。当初,他为华山的出路找自己商议,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,自己若能沉得住气一点,言语注意分寸,应该可以避免那场令两人悔恨终生的大战。

往事多想无益,风无涯又问:“那齐师兄半夜到访,有何贵干哪?”

齐无悔身体前倾,左手握住风无涯的右手,嘴唇凑近他的耳边。

“你不是想老子了吗?”

 

万籁俱寂。

华真真在高亚男的房间。

华真真的武功远在齐无悔之上,所以齐无悔刚上华山,她便发现了。

至于是谁让他回来,他又为什么不走大门,以华真真的机敏,也猜的八九不离十。

她只是来向高亚男求证一下。

高亚男承认:“不错,齐师兄在云梦求医问药,是我拜托一位相熟的云梦弟子传话给他。”

“传了什么话?”

“风师兄想他了。”

华真真摇了摇头,笑道:“这定不是风师兄的原话。”

“不是原话,却是心里话。”

其实,高亚男想为风无涯和齐无悔牵线搭桥,华真真又如何不想?她也爱过,知道爱是什么滋味;她也曾体会离别的苦楚,更不希望自己的师兄,也带着牵挂,天各一方。

所以华真真装作没有发现齐无悔。

“就是!”高亚男挽着华真真的胳臂,“谁说君子才有成人之美?女子也一样有的,而且比君子更直接。齐师兄来都来了,你当然不会阻他。”

“不仅如此。”

“哦?还有什么?”

“以齐师兄的轻功,他要躲,除了我,恐怕华山没人能发现他。”

“的确,我事先知道他要来,都没发现他的踪迹。”

华真真嫣然一笑:“既然没人发现他,自然也不会有人帮他安排住处。华山空房虽多,不备好炭火盆和床单被褥,人一定睡不进去的。”

 

华真真和高亚男在谈论两位师兄,风无涯和齐无悔也正好在谈论两位师妹。

“师兄可去祭拜了师父?”

“白天我去了衣冠冢。可惜师父一生求仁得仁,如今西去,连尸骨都不曾留下。”

“据华师妹和高师妹说,是落入海中了。”

“唉,蝙蝠岛……不幸中的万幸,两个丫头,总算平安归来。”

“但华师妹年纪轻轻,就要肩负华山的生死存亡,未免……”

“无妨。华师妹表面柔弱,内心坚韧,由她接任掌门,你和高师妹从旁协助,华山一定能越来越好。”

风无涯斟酌片刻,终于还是问了:“当初,你认为华山应该……”

齐无悔立即打断他:“是我错了。”

“啊?”

“是我错了。”齐无悔再次强调,“你是对的,我太自负。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,又靠什么去伸张正义?”

也许,在亲手伤害同门的悔恨中,他已经醒悟。

谈论久了,风无涯有些倦了,随口问道:“师兄潜回华山,落脚何处?”

不料,齐无悔当即一愣——他才想起,根本没人帮他安排住处。

“莫非……”风无涯看他表情,顿时明白三分。

齐无悔苦笑,硬着头皮求助:“风师弟,要不……你收留老子一晚?给一床被子,老子可以睡在案上。”

“来都来了,哪有睡在案上的道理?”风无涯一脸无奈,又不得不纵容,“委屈师兄与我同塌而眠了。”

齐无悔挠了挠头,表情微妙,让风无涯一时困惑,自己是不是掉入了什么圈套。

在柳圣学的帮助下,大半年来,风无涯已经完全能够自己生活。可齐无悔在,自然为他代劳许多,为他宽衣,甚至抱他上床。

“齐师兄,你……放我下来。”

“举手之劳,难道你害羞了?”

风无涯真的害羞了,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。他现在只穿了一件中衣,这么与人贴近,是有生以来头一次。

齐无悔把他放在床上,纵使清楚他是个十足的汉子,却下意识轻手轻脚,像端了尊玉美人,生怕碰坏了。

“你睡里面,我睡外面。”

“好啊,师兄睡相不佳,我还怕被踹下去呢。”

安置妥当风无涯,齐无悔自己也解了头发、脱了衣服,然后吹熄烛灯,在风无涯空出的半张床上躺好,盖上风无涯的半张被子。

风无涯的气息吹在他的颈侧。

或许那场变故仅有一个唯一的好处,逼着他明白,风无涯对他有多么重要。

岂止风无涯想他,他也挂念风师弟。

只是,他越挂念,越见不得风无涯受苦,尤其这苦是他一手造成的。他走南闯北,是抱着一丝希望,风师弟还能和以前一样,舞动长剑,身若游龙、翩若惊鸿,好看极了。

想的狠了,偶尔见上一面,便心满意足。

他知道,风无涯从未真正怨过他。

——“如果是别人,我或许会怨。但齐师兄你,我不怨。因为我太了解你,失手误伤我,你的痛苦不会比我少。这样的惩罚,对你已经足够了。”

黑暗中,齐无悔生出一种冲动,想吻一吻他的风师弟。

 

脊柱最初受伤的时候,风无涯整夜睡不着觉。他畏惧黑夜,怪夜太长,徒增悲哀。

柳圣学说,心病还须心药医,让一信任之人睡在身侧,或许有益。那时,他心中浮现的名字——连他自己都十分诧异——是齐无悔。

他是齐无悔带大的。小时候,他在房间温书,齐无悔总爱一起,若是天晚了,或者困乏了,直接睡下,一向睡得安稳。

“百年修得同船渡,千年修得共枕眠”,大约他们缘深,注定一世纠缠。

风无涯最终拒绝了柳圣学的建议,自己慢慢习惯,熬过了失眠。

时隔多年,再次与齐无悔同塌而眠,风无涯仿佛闭上眼睛,就全是幸福。

他入睡的很快,可醒的也很快。

他不是自然醒,而是被捏醒的。

——齐无悔死死捏着他的肩头。

本来仰面躺着的齐无悔,正面对着他,双目睁开,却毫无聚焦,满头冷汗,呼吸急促,双手还不停地用力,几乎掐进他的皮肉里。

“齐师兄?”他尝试呼唤,却得不到任何回应。

风无涯马上意识到不对,使劲摇晃了几下齐无悔的身体,喊道:“齐师兄,你怎么了?”

这次,齐无悔咬上了他的脖子。

尖锐的刺痛中,风无涯感觉,有一滴泪,滴在他的脖子上。

“对……不起……”

“丑时……就好了……”

丑时——风无涯捕捉到这个关键。

现在还是子时。

是了,当初,万圣阁妖人攻击华山失败,曾经放话齐无悔:“你服下的圣药,会在每晚子时永远的折磨你!”

那诅咒,是真的!

原来,他的齐师兄真的每晚承受折磨!

风无涯突然恨透了万圣阁!他们已经不复存在,为什么还要折磨齐无悔!

江湖人人皆知,一个月前,“盗帅”楚留香和万圣阁算了一笔陈年旧账,最终,万圣阁少主方思明解散了万圣阁,了结此事。

可纵使方思明改邪归正,万圣阁过去作恶太多,他不可能一一补偿。

名为“圣药”的毒药还在齐无悔体内。

风无涯只能颓然垂着手,任由齐无悔像一只野兽一般,在他脖子上撕咬,等待着漫长的子时过去,丑时降临。

 

天刚蒙蒙亮,华山的浩然台,便有人在练剑了。

风无涯一向喜欢勤勉的弟子,于是清晨也会去浩然台,指导一下他们的剑法。

可今天他没去。

他陪着齐无悔。

关于昨夜的毒药发作,齐无悔解释:“其实老子一下山,就找张简斋治过了,他给老子又吃药又扎针的,毒素基本上清干净了,现在只剩下一点余毒,十天半个月才会发作一次……”

“那怎么这么巧,偏偏……”

“老子也不知道啊!要知道昨晚会发作,老子才不会睡你的床!”

这话一出,风无涯倒是信了八分。齐无悔昨夜毫无顾忌地答应与他同塌而眠,的确不像知道自己会发作的样子。

信归信,担心,也仍然担心。

他垂下眼帘,轻声道:“齐师兄,余毒也是毒,你独自在外漂泊,让我如何放心?”

“一点余毒,老子不在乎。”齐无悔不以为然,“大不了是个疼,忍忍就完了。”

风无涯叹了口气,幽幽道:“齐无悔,我知道你什么都不在乎,可你懂不懂,有些疼,是疼在一个人身上,疼在另一个人心上的。”

他连名带姓叫了他的齐师兄,他生气了。

齐无悔也叹了口气。但他不敢生气,对风无涯,他生气一次酿成大祸,再不敢生气。

“风无涯,老子当然懂,比谁都懂。”

他伸出左手,托着风无涯的下颚,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。

“老子懂,但老子害得自己最在乎的人站不起来,即使万箭穿心,也原谅不了自己。找不到治好他的灵丹妙药,老子不配回到他身边,宁愿这样疼一辈子。如果他心疼,正好让他一辈子记得老子。”

他的眸中,有千丝万缕、千言万语、千头万绪。

风无涯看的痴了。

齐无悔微微低头,吻上了风无涯两片柔软的唇。

 

生死无悔,愿得一心。

弱水无涯,只取一瓢。

华山的风雪,依旧洋洋洒洒。

风云变幻的江湖,离别是无法避免的,但可以期待重逢的离别,并不那么悲哀。

“齐师兄,我也告诉你,我在乎什么。现在,我不在乎有没有灵丹妙药,也不在乎你在不在我身边,我只在乎,下次见面,你能不能平安快乐。”

齐无悔点头,御剑飞行,绝尘而去。


TBC

章二 云崖抱守访玉虚(邱居新x蔡居诚)

章三 梦里不知身是客(少侠x方思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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