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家

现代男风馆paro，大少爷王和Money Boy乔的故事。

大概有一丢丢隐藏伞修。

设定能接受请继续。

一个没什么文化偏要掉书袋的文风。

3

自在飞花轻似梦，无边丝雨细如愁。

春雨缠绵，下了整夜。好容易清晨停了一会儿，中午又争先恐后的飘落。

离原楼的院子里种了几株桃花，枝上花朵含苞待放，在空濛的雨景中显出独特的风情。乔一帆似乎格外中意，坐在窗边的躺椅上，盯了许久。

王杰希问：“你喜欢桃花？”

乔一帆收回视线，道：“我只是看见这桃花，想起一句诗。”

“什么诗？”

“人面不知何处去，桃花依旧笑春风。”

离原楼的桃花，自然见证了无数别离。过客匆匆，来了又走，徒留桃花绽放，一年一度。

对客人而言，离原楼只是个寻欢作乐、消磨时光的地方，在这里发生的一切，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。他们会在离原楼短暂驻足，然后某天潇洒告别，回归普通的人生道路，娶妻生子，组建家庭。曾在记忆中留下音容笑貌的少年，终将化为一桩不值一提的风流韵事。

王杰希似乎听出他弦外之音，了然道：“原来一帆不是喜欢桃花，而是睹物思人。”

“不是这样的。”乔一帆立即摆手声明，“王先生误会了，我说的是一个前辈的故事，不是我自己的。”

王杰希微微颔首，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手边，在他身旁坐下。

“虽然由我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来讲，不太有说服力。”他说，“但我认为，任何人都有爱的权利。茫茫人海中，你总会找到那个真正爱你、关心你，愿意为你付出的人。”

乔一帆问：“王先生，也在寻找那个人吗？”

王杰希没有回答。他伸手捏住了一片被风刮到眼前的花瓣。

 

午餐是两人一起点的。虽然王杰希有意让乔一帆选些爱吃的，但少年犹豫半晌，最终只点了一个豆腐鲫鱼汤。

“说出来王先生不要笑。”少年捧着汤碗，“当年，就是这个鱼汤泡饭，救了我的命。”

“一帆愿意告诉我吗？”

乔一帆点头，详细道：“我的老家不在首都，在哪里我已经不记得了，好像是个很穷的地方。那年我六岁，妈妈带我坐了很久的车来首都，然后把我丢在了这里。我只记得在街头等了很久，等到肚子饿得不行，妈妈也没有回来。后来原老板和老板娘路过，把我捡到离原楼，给了我一碗鱼汤泡饭。”

“原来你是这样来到离原楼的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对家人失望了吗？”

乔一帆绞着手指，轻声道：“也没有。他们也许有他们的苦衷，也许不是故意抛弃我的……我不知道，但我希望是这样。”

王杰希看他的样子，隐隐心疼。他不太懂安慰人的方法，只好以行动代替，夹起一块鱼，去了刺放进乔一帆的碗里。

“谢谢。”

“为什么又变回了‘先生’？”

“啊？”对于王杰希突然的转移话题，乔一帆有点不适应。

“虽然敬语去掉了，但你对我的称呼……”

“啊，那个……”乔一帆挠了挠头，“我……我还是不习惯直呼人名，你要是介意，我再努力改……”

“罢了，你习惯就好。”

王杰希本就没有强迫他的念头，纯粹怕他沉溺于伤心事，转移一下话题。两人一时无言，便专心吃起了一桌子的饭菜。

房间里只剩筷子碰击碗沿的声音。奇怪的是，气氛不尴尬，反倒有些温馨。

半小时后，王杰希解决了碗里的饭菜，顺手刮掉了黏在乔一帆嘴角的一粒米饭。乔一帆有些受宠若惊，下意识闭上了双眼。王杰希瞧他一排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颤抖，觉得说不出的可爱。

“抱歉，我失态了。”

“你在我面前，真不用这么拘谨。”王杰希说，“弄得我也跟着束手束脚。”

“诶？你是客人，所以……”

王杰希算是发现了，乔一帆这孩子对自己的各个方面都缺乏自信。

“没必要的。”他说，“从理论上讲，服务的提供者和消费者是平等的；从情感上讲，我们之间的关系，不该这么疏远吧？”

乔一帆反思了一下，他们之间确实……看也看了，亲也亲了，做也做了，不该有现在这般明显的距离感。

“可我……”

乔一帆也说不清他的芥蒂。一方面，他庆幸自己遇到的是王杰希，愿意让王杰希成为他初夜的对象；另一方面，他又不愿与王杰希，以这种关系继续“亲密”下去。

王杰希看着他纠结的样子，叹了口气道：“我还以为，你开始信任我了。”

“诶？”

“果然还是昨天，膈应到你了？”

“诶？不是，不是的！那个……”

“还是，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？”

“王……王先生是什么意思？”

“我的意思是，”王杰希耐心解释，“我挺喜欢你的，如果你有需要，我可以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。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停留在单纯的交易，而是……”

他斟酌了一下措辞。

“比较特别的朋友吧。”

 

王杰希有午睡的习惯，午后便窝进窗边的摇椅，阖上双眼。乔一帆则在另一侧角落的榻榻米坐下，开了小灯，寻了本书看。

宁静而惬意。

王杰希没有定闹铃，而是嘱咐乔一帆在半小时后叫醒他。他说午觉能为接下来的半天养精蓄锐，但睡久了会适得其反，越睡越困。

“你呢？不睡一会儿？”

乔一帆摇头：“不了，我……没有这个习惯。”

王杰希感慨年轻就是不一样，俨然忽略了自己大乔一帆五岁而已。

其实“半小时”这个说法，多一分钟少一分钟没那么严格，但乔一帆把王杰希交代的事情相当放在心上，每看一页书就要瞄一眼挂钟，到了最后三分钟，更是盯着挂钟目不转睛，精确到秒。

还剩30秒的时候，乔一帆起身“执行任务”，走到摇椅前。恰逢雨过天晴，一缕阳光洒在王杰希脸上，乔一帆一声呼唤就卡在了嗓子眼。

他真好看。乔一帆想。

王杰希面部线条分明，再加上一对大小不一的眼睛，容易给人淡漠冷峻的印象。但午睡时完全放松下来的王杰希，被阳光柔化了面部线条的王杰希，是这么……

乔一帆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，只能用“好看”概括。

尤其是嘴唇。

于是他鬼使神差的亲了上去。

王杰希在浅眠中被亲了一下，自然睁开了双眼。沉迷美色的乔一帆，在对视的一瞬，连对方的大小眼都过滤了，心跳加速。

王杰希刚刚睡醒，声音有点慵懒：“怎么，公主来吻醒沉睡的王子了？”

乔一帆十分没有底气地反驳：“哪……哪有这样的童话故事。”明明是王子吻醒睡美人才对。

“睡美人”笑了笑，张开双臂，少年顺势搂住他的脖子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嗯……看看你身上的伤，好点了没。”

王杰希边说边撩起了乔一帆的T恤。他胸前的痕迹还在，但颜色已经淡了不少。

“再看看后面？”

征询的语气反而让乔一帆害臊，好在王杰希没有让他烦恼太久，轻松褪下了他的家居裤。事实证明药膏是管用的，那处的红肿已经消了。

“还疼吗？”

“不疼了。”乔一帆靠在王杰希肩上说，“没事了。”

“难受一定要跟我讲。”

乔一帆点头，完了又补一句：“现在真的不疼了。”

王杰希帮他捋了捋头发，拍拍后脑示意他起来，提出建议：“你想不想出去转转？”

“诶？我……”

“我会和主管交涉。”

离原楼的规矩，一般情况下，为便于管理，少年不能随意出楼。但若是像王杰希这样有头有脸的客人主动提出要求，又愿意付双倍价格，把少年带出去几个钟头，倒也不难。

乔一帆担心的却不是这个，他说：“我的意思是……王先生也算公众人物，没关系吗？”

“你还真是替我操心呢。”王杰希道，“没关系的，我可以带你去私人会所。打打保龄球，玩玩游戏，做个SPA……也有各种乐器和KTV。怎么样，喜欢吗？”

乔一帆长这么大几乎没出过离原楼，对会所、SPA之类词汇的了解，都是来自一些前辈的口述。在前辈口中，那基本是“小资生活”“上流社会”的代名词。

这让乔一帆好奇，又抗拒。

 

王氏的私人会所叫做“微草”，名字低调，设施却很豪华。乔一帆进门时，两列迎宾小姐整齐划一的问候把他吓得够呛。

他不明所以地问王杰希：“她们会跟着我们吗？”

“不会。私人会所注重隐私，我不call，谁也不会来打扰。”

乔一帆稍微定下心来，这才意识到，其实离原楼也算会所的一种，规矩是相似的。

少年确实热爱音乐，对会所里其他设施不感兴趣，偏偏在乐器房里呆了一个下午。乐器房里保存了一些音乐人的手稿，王杰希拿出来给乔一帆观摩，果不其然，收获了少年的惊叹。

“有……叶修大神的手稿！”

“嗯。一些与王氏关系好的音乐人，偶尔会换个环境，在这里找找灵感——叶修就是其中之一。”王杰希说，“我父亲非常支持音乐创作，他们不用交会费也能进来。”

“诶，好厉害……”

乔一帆翻过叶修《剑与诅咒》的手稿，下一张纸上却没有曲谱，只有潦草的几个句子——

天将明，雨雪霏霏，曾经沧海难为水。

入骨情，百转千回，一寸相思一寸灰。

“这是……”

“叶修写的。”

“新歌吗？”

王杰希摇头：“这在《剑与诅咒》之前就开始写了，但一直卡着没有成稿。”

“叶神明明很擅长写情歌的？”

“他说是怀念故人的作品。大概太过投入，反而难以表达。”

“一寸相思一寸灰……”乔一帆念了一遍纸上的字，“这位故人，对他很重要吧……”

王杰希拍了拍他的肩，劝他别多想，又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。

“水……那个，我自己去倒就行了！”

王杰希制止了他：“我正好出去活动活动。你喜欢这些手稿，就多看一会儿，案台上有多的纸笔，你想抄下来也行，但记住别外传。”

望着王杰希离开的背影，乔一帆突然有些惆怅。

 

晚餐过后，王杰希和乔一帆双双回到离原楼。

“会所，喜欢么？”

“喜欢是喜欢的，但我……还是不要再去的好。”

“为什么。”

“因为……”乔一帆抬手抚上面前的古筝，“我终究，不属于那里，不是吗？”

 

那天夜里，王杰希辗转反侧。失眠到天边泛白，他干脆起身，穿上备好的西装，直接从离原楼去了公司。

临走时，乔一帆还在熟睡，王杰希便嘱咐了楼里的人，不要吵醒他。

整整一天，王杰希工作都心不在焉，反反复复想起少年的面庞，和他那句反问。

——“我终究，不属于那里，不是吗？”

王杰希知道的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

他是一个客人而已，终将化为桃花树下一个模糊的身影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消散在无边丝雨中。

可是他已经动心了。

带着一点无所适从，王杰希又去了趟微草。服务生递给他一张纸，说是昨天乔先生落在乐器房的。

纸上一共二十八个字：

点绛唇，轻蹙蛾眉，芙蓉采之欲遗谁。

意茫茫，半生清狂，衣带渐宽终不悔。

TBC

要这么文艺下去吗……我好方啊……

求个评论，么么哒。